矾渔镇里,空空荡荡。
姜鸢放出了神识,开始探查周围的一切。
没有幻境阻碍,通音一切正常,她尝试联系天清宗的弟子们,一无所获。
经过刚才的事件。
连吹来的风都让她觉得带了几分诡异。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带动了伤口,疼得她又眼冒泪花。
这活真是没法干了啊啊啊啊!
“救命啊……”
远处飘来微弱的求救声。
那女声虚弱无力,似是拼尽了全力喊出。
姜鸢被吓了一跳,险些跪倒在地。
她有些害怕。
警惕地握住手里的佩剑,朝着远处的树林而去。
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正要走进树林,猛地撞上一堵坚硬的透明结界,她双手握住冰鸢剑,以最简单的方式砍破了这道结界。
碰撞使得她握剑的手都发麻,伤口再次裂开,殷红鲜血渗出,她咬紧牙关,单手执剑,虚虚扶住了旁边的树。
结界碎裂,看清里面后,她大惊失色。
“救命啊——”
“仙长,你终于来了,快救救我们吧!”
树林里的求救声接连起伏,声势浩荡,一波接着一波。
数不尽的人被捆绑在一处,还有几个被吊挂在树上,她心里一惊,冰鸢自她手中飞出,齐齐砍断绳索,又以灵力护住,吊挂的几人被她轻轻放在地面上。
统一的宗门服饰。
是天清宗的弟子。
好几个已经受伤晕过去了,她半蹲下身,查探了一番。
好在,对方没有赶尽杀绝。
“仙长,终于把您盼来了,不知道我们矾渔镇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吓死我了,快帮我们解开吧。”
“仙长,您可算来了……”
大家找到了哭诉的宣泄口,你一言我一语地都朝着姜鸢说着。
“你们可有受伤?”
被捆绑在一处的都是矾渔镇上的人,吊挂在树上的,则是天清宗的弟子。
她先问了百姓,确保大家没有受伤,只是被抓来这里后,先行让他们疏散了。
“小师姐……”
有弟子扑上来抱住了姜鸢,“我们的通音令牌全都被抢走了,是妖族!”
“是啊,她把我们吊挂在树上,还打伤了我们,不让我们离开,也不让我们通音,呜呜呜呜。”
姜鸢温声宽慰了几句。
一时拿不准那妖女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了。
抓那么多人,把他们困在这里?
意义是什么?
视线在所有弟子里扫了一眼,“落灵呢?”
十二个弟子,唯独缺了落灵。
“落灵师姐她,好像有些魔怔了。”
其中一个弟子小声道:“她是被单独抓走的,回来的时候就疯疯癫癫,一直往树林里面跑。”
说实话。
姜鸢对落灵的印象非常不好。
她想了想,还是唤出了通音令牌,将这里的事告知了破庙里的几人。
果不其然,刚好没多久的苏应立刻就要过来解救他的徒弟。
“小师姐,呜呜呜……”
旁边一直有人在和她哭诉,他们大部分都是天清宗的外门弟子,平日里大家没什么交集,他们认得她,她却喊不出他们的名字。
姜鸢拍着后背轻声安慰他们。
她的伤口又裂开了,握着剑的手不稳,用另一只手给他们喂下丹药后,原地结了个结界,等着苏应一行人过来。
“落灵呢?往哪里去了?”
很快,苏应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从另一端传来,“你们怎的这么狼狈?”
姜鸢偷偷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阵诡里被人下了烬昧,阵诡都没破掉,被洛墨弦救回来的。
这会长老架子端的倒是挺足。
洛墨弦唤出储存戒里的飞舟,那是一件能够在空中御行的灵器,看起来像是一艘木舟,能够承载约莫几十人,一间间小厢房被隔开,适合他们眼下狼狈的处境。
几人搀扶着晕倒的弟子们,匆匆往飞舟里走。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去去就回!”
苏应看了一眼姜鸢,头也不回地孤身一人进了树林。
“师妹,我在此处看守,劳烦你多多照顾船舱里的弟子们了。”
洛墨弦微微颔首,姜鸢点头应过。
凤汐和鹤云祈就在隔壁的厢房里。
两人的状态可以说是一众弟子里最狼狈的,她半蹲在凤汐身旁,替她输送着灵力,她面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捂着金丹处,看起来疼痛万分。
“师姐,可有看清那妖女的长相?”
凤汐摇了摇头,勉强迸出几个字,“没有。”
姜鸢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妖女绕了这么大一圈,闹出的动静很大,对凤汐和鹤云祈下了死手。
是冲着凤汐的金丹来的吗?
那鹤云祈呢?普通三灵根,且是筑基期中期,对她又有什么用呢?
想到她夺取梵音的举动。
难不成,是为了梵音才想要杀了鹤云祈?
认主的灵器,除非自行解契,或者是主人陨落,才会再次择主。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师妹,我好多了。”凤汐手撑在床边,勉强出声,“你去看看小师弟吧。”
有了她输送的灵力,凤汐看起来果然好了些。
她点点头,“师姐若是不适,及时喊我。”
心里担心鹤云祈,她的脚步也快,走进隔壁的厢房,就看到鹤云祈跌坐在地,他的手上还拿着一张染血的帕子。
她快步走过去,惊呼道:“阿祈!”
少年脸色苍白,扶着床沿的手指泛白,“你来了……”
他的声音一出,姜鸢蓦地心都软了几分。
她坐在鹤云祈旁边,把他手里的帕子接过,拿了一方干净的帕子,细细擦着他的手,自责不已,“是我没考虑周全,梵音在你手上,反倒给你添了麻烦。”
是她疏忽大意了。
极品还生了器灵的世间灵器,哪个不想要?
鹤云祈看着她替自己擦拭的双手,偏头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委屈道:“和小师姐没关系,是阿祈,太弱了……连保护你都做不到。”
姜鸢不由得好笑:“我要你保护做什么?我是姐姐,我会照顾你的。”
在她心里,鹤云祈就是一个孤苦伶仃,需要被照顾的人。
她本就为他而来。
何谈要他保护?
鹤云祈的声音轻轻的,重复了一遍:“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