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轻染这边找到了落脚点,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刚才下车的地方,一辆黑色迪奥轿车停在原地,车身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难以分辨,只有断断续续经过的车辆灯光从车窗上划过,映出车内男人的俊脸。
厉苍莚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两指间夹着一根烟,烟身缓缓燃烧,点点火星在昏暗的车内显得异常显眼。
他视线紧盯着远处,脸色平静无波澜,眸色暗沉如黑潭,让人无法深究。
俞轻染,这可是你惹我的!
……
第二天俞轻染也不敢回去,直到俞谨寒从学校回来,才敢一起回杨家。
毫无意外,杨文昆因为头部重伤现在正在医院,俞轻染也趁此机会,迅速收拾东西,搬离这里。
对于突然要从杨家搬走的事,俞谨寒很疑惑,但俞轻染跟他解释了一下,他也没有再怀疑什么。
只是收拾好东西刚下楼,迎面就看到正巧回家的杨母。
杨母一看到俞轻染,立刻冲上来,直接啪地一声,甩了俞轻染一巴掌。
“贱人!狼心狗肺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在场的俩姐弟都措手不及。率先反应过来的俞谨寒迅速推开杨母,怒道:“你干什么?干嘛突然打人?”
杨母被俞谨寒这一推差点栽倒,心头更火大,脸上因为生气更加狰狞“干什么?你姐姐打伤了我的丈夫,还有理了?”
“不可能!我姐姐怎么可能打得过杨叔叔?麻烦你查清楚再说!”俞谨寒挡在俞轻染身前说道。
“还需要查吗?谁知道你姐姐是什么狐媚妖精,就知道勾引有妇之夫,很早我就知道,你们姐弟俩住在我们家就不安好心!现在倒好……”她说着大哭了起来,俨然像路边不讲理的泼妇,“我们好心好意收留你们,确实养虎为患,养了一个专门勾引别人老公的荡妇!”
杨母一口一个狐狸精,俞谨寒听得很是刺耳。
“金华琴!麻烦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杨家一家主母,就是你这种随意撒泼的素质吗?”
“你你你你……”杨母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俞轻染把俞谨寒拉到身后,冷眸坦荡直视杨母:“杨女士,麻烦你用脑子想清楚,别一脑股儿就把子虚乌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你丈夫一米八几的男人,如果说是我主动勾引他,你觉得他现在还会躺在医院里吗?”
昨晚的事情,本来她自己就是受害者,现在还受这口被冤枉的气,任谁都咽不下。
“你这意思就是承认,昨晚文昆头上的伤就是你弄的?”
“没错,他的伤就是我弄的。昨晚他对我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我只是正当防卫,如果你不服,大可去告我。不过我劝你一句,他骚扰我在前,我最多只是垫付一点医药费,而他……强奸未遂,罪行轻重,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小谨,我们走。”俞轻染拉起俞谨寒的手,拖着行李箱毅然离开此地。
离开小区,俞轻染整个因为害怕紧张的肩膀这才宛如泄气的气球,耸拉下来。
刚才话虽是这样说,但如果杨家硬要追究起来的话,论家世背景,他们姐弟俩是斗不过的。
俞谨寒停下脚步,望着她坚韧的背影,声音沙哑,有些哽咽:“姐,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这才是她决然要搬离杨家的原因?
“小谨,姐姐没事,你不用担心。”
“姐……”俞谨寒从伸手抱住她的肩膀,“不要什么事情都压在心里,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是彼此的依靠。小谨依靠你,也希望姐姐你,学会依靠一下我。”
别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废人一样,什么都干不了。
他虽然身体素质差了一点,但还不至于什么都要缩在姐姐的身后,只让她一个人面对的懦弱地步。
俞轻染转身,踮起脚尖揉了揉他的头发,很欣慰:“嗯,姐姐知道了。”
她是他的长姐,也曾在父亲墓碑前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弟,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这是她承诺父亲的,也是她的义务。
两人重新去找了房子,可结果还是跟之前一样,没人愿意把房子租给他们。
就在他们快绝望时,终于有一家好心人愿意腾出一个地方暂时给他们落脚。
就是荒废许久的地下仓库。
一进去,那股浓烈的灰尘扑鼻而来,各处墙角都布满了蜘蛛网,还是那种类似毛坯房,还未装修之前的水泥墙壁,粗糙咯手。
地方虽然脏了一点,但胜在比较空旷,两个人住的话绰绰有余了。
现在能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给他们住,俞轻染已经很满足了。
俞轻染没任何意见,开始收拾仓库。
经过两个小时的收拾,仓库焕然一新,干净整洁了不少。
仓库什么都没有,俞轻染只能撤资买了生活用品,两个折叠床和一些书桌和椅子,用来放东西。
幸好仓库外面不远处有一处公共厕所,可以去那里解决洗澡问题。
俞轻染趁俞谨寒去洗澡的时候,从包里拿出电子琴,插上电,手指拂过琴键,悦耳的琴声缓缓流出。
父亲在世时,很疼小谨,知道他喜欢音乐,从小到大,给他买过不少的乐器,有小提琴、吉他、钢琴等等,尤其是钢琴,这是俞谨寒特别喜欢弹的乐器,家里堆积不少种类的钢琴,但父亲离开后,那些追债的人上门讨债,他们没钱给,只能任由他们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搬走。
至于这把电子琴,只是当时被小谨拿去了学校,才没有被拿走。
没想到,现在变成了父亲生前留给他们唯一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