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毒来独往》,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斗转星移,一觉醒来,逝去的是二十年光阴。本打算平淡过这偷来的人生,却不想一张榜文改变了命运。最想逃避的是失去自由,可他硬将自己抓回牢笼。失去自由,换来的是他的承诺:“你是我带进来的,我也一定会将你带出去。”“你将是我邬景寺唯一的王妃。”以为等待一年就能走出宫门,走近他的身边,可一场阴谋夺走了她的生命,也夺走了他身边的位置。面对自己已是毒物...
《毒来独往》精彩片段
腹部的一阵阵痛楚迫使苏瑜冰从梦中醒过来,即使笼罩在黑夜中,她脸上晶莹的汗滴还是清晰可见,整张脸变得有些苍白。
“我中毒了。”苏瑜冰马上意识到,自小跟着有神医称号的父亲学医,她对各种病症早已了然于胸了。
虽然腹部的痛楚让她止不住冒冷汗,可是她竟轻轻扯动嘴角,一抹自信的笑容出现在黑暗中。苏瑜冰想起了自己的师弟曹章腾,那是个好胜心很强的男孩,从小就立志超越师姐、超越师父。
“师姐,我要研制出连你都解不了的奇毒!”那是一脸的认真和庄严。
对于这样的战书苏瑜冰根本没放在心上,心想凭自己现在的医术,天下已经没有解不了的毒了,所以对于曹章腾偷偷下在饭菜里的毒总不以为然,照常吃得津津有味。
刚开始的曹章腾确实是乱捣鼓一通,有时竟把巴豆下在菜中,害得苏瑜冰跑了好几趟茅厕,接连几次的“暗算”根本没对苏瑜冰造成任何的困扰,凭一副她自己开的药方就轻松解毒了。
苏瑜冰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消散了,那一阵一阵的痛楚已经开始向上蔓延了,如针扎、如蚁咬,胸口的痛楚让她意识到此毒并不一般。
即使把医书上所有的案例罗列出来,或者把自己以前遇到的病患症状全对照起来,她还是判断不出自己到底所中何毒。
“这不会是章腾下的毒。”如果现在的痛楚是*,以前的就是毛毛细雨,苏瑜冰想着短短几日曹章腾不可能会研制出如此厉害的毒药。
想到这里她的嘴唇突然微启。
如果要外人害我,那么她的目标不只我一个。苏瑜冰顾不上自己身上越来越强烈的、钻心的痛了,强忍着向门口走去,打开门的那一刻突然感到刺眼的白色直逼眼眸,随即周围一黑,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意识到自己被人背在肩头上一直往前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无助涌上了心头,想伸手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在颠簸中,苏瑜冰终于抵抗不了已经蔓延全身的痛楚晕厥过去,完全失去意识了。
嘀哒!嘀哒!
清脆的滴水声如一个个动听的音符跳入了苏瑜冰的耳中,在黑暗中摸索了很久的她终于见到了那束期盼已经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飞奔过去,这一次真正躺在了亮光的怀抱中。
长长的睫毛已经忍不住了,轻轻地震动着,眉头轻轻一皱随后微微张开双眼,满目的亮光刺得她不得不又紧闭眼睛,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张开时已能适应了。
这是什么地方?只见周围都是岩壁,形态各异的石头突兀地冒出来,让岩壁看起来非常的丑陋,看样子这应该是一个山洞。岩壁上方爬着密密麻麻的绿色藤蔓,对草药异常敏感的她马上判断出这是具有强效愈合伤口、去疤功能的罗藤。罗藤后面流下了几道清水,顺着岩壁缓缓而下,由于岩壁的倾斜,清水找不到任何依靠不得不滴下来,嘀哒,嘀哒,清脆地滴进下面的石槽里,那槽是由于滴下的水长久击打形成了。石槽的前面放着被打磨过的看起来像桌子、凳子的石头,桌子上放着几个木头做的碗,再前面的地上铺着厚厚的茅草和树叶,大小正好够一个人躺。
看完了周围的构造以后苏瑜冰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所躺的地方,这一看着实惊吓不已,这是一口冰棺。冰棺?
苏瑜冰立即坐起来,恐惧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一切,尤其是那口冰棺。
耳边传来了哇哇大叫的声音,随即一个人影窜到了苏瑜冰的眼前。这是一个身材矮小、驼背、穿着兽皮的男子,略显枯黄的头发乱糟糟地盖在头上,头发下面是一张因兴奋而变得通红的脸,那是一张隐隐约约能看见细纹的脸。
苏瑜冰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个对着自己不停大叫的人,身子往后蜷缩。
显然男子发现了她眼中的不解和紧张,伸手在她眼前比划着,嘴巴里也跟着发出“啊,啊”的声音,他每做一个动作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苏瑜冰。
他是哑巴!苏瑜冰认真瞧着他的动作可是根本不能理解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摇摇头后想从冰棺里爬出来,可是马上她就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因为自己虚弱得使不出力气。
男子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再比划,转过身拿起刚才掉在地上的一些植物递给她。苏瑜冰的目光被这些植物所吸引,她认得这些植物,大多具有解毒作用,其中有一种植物让她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这是毒草——夹竹桃,毒性非常强,就算不食用,跟皮肤接触时间长了也会让人中毒。
中毒,苏瑜冰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手心的那团黑心让她愣在那里,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确实,自己那天好像中毒了,看这团黑色自己中毒不轻,竟然能醒过来也算命大了。”她冷冷地一笑,是一种认命的笑容,从小学医的她经常跟毒物打交道,知道一旦手心出现黑色就表示命不久已,即使华佗再世也只能拖得一时。
男子显然不喜欢苏瑜冰这种自暴自弃的眼神,又开始不停地哇哇大叫,手指着那些植物,满脸的焦急。即使看不懂他想表达什么,苏瑜冰也意识到手中的这些植物有名堂。
野***、艾厥、半边莲、豨莶草都具有解毒作用,但是它们的解毒功能都不是很强,只针对一般的热毒才有效,而对于毒性很强的毒药是一点功效都没有的。这几样东西跟夹竹桃放在一起有什么作用,苏瑜冰还是不得解,当她抬头发现那男子已经端着一碗药站在面前,乌黑的颜色,刺鼻的味道都让她皱眉。
“这是给我喝的?”男子点了点头。
苏瑜冰有所顾忌,但还是接过了碗,闻了闻味道,这是一种陌生的味道,看着放在旁边的那些植物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碗药是用这些东西煎成的?”男子还是点了点头。
“我喝这些东西有多久了?”这一问让男子楞住了,他紧握住双手,眉头深锁,好像在思考什么,许久后他摇摇头,苏瑜冰看到了他的遗憾和自责,也就不再深究了。
如果自己一直喝这个东西,应该早死了的,夹竹桃一旦饮用当即毙命的,难道里面有什么玄机。苏瑜冰心事重重地看着那碗药。算了,自己的阳寿也将近,如果现在死去也只是早点去投胎而已。她仰起头轻松地喝下了那又黑又难闻的药。
在男子的帮助下苏瑜冰终于爬出了冰棺,当握上男子的手臂时她被那高温惊得弹回了双手,想想自己躺在冰棺里,全身都被寒气包围着,习惯了低温。
站在洞口看到外面是茂密的树木,那不是灌木丛,而是高可冲天的大树,将太阳远远地阻挡在天际之处,只允许缕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传过来。苏瑜冰惬意地享受着沐浴在阳光中的感觉,不知是否错觉,脸上的红润通过温度传达给她。
那男子痴痴地注视着眯眼抬头拥抱阳光的苏瑜冰,那是一种满足的表情,带着幸福。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对于那晚的记忆她只停留在那道刺眼的光芒,其它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未知数。
男子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又伸手比划着,还是一头雾水,苏瑜冰皱眉打断了他。
“你会写字吗?”男子摇摇头,然后羞愧地低下头,其中一只脚因为自责不停地在地上打圆圈,他的眼睛无助地跟着脚做运动,不敢抬头看苏瑜冰。
突然男子大叫了一声,蹲下来拾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一些什么,苏瑜冰不解地盯着他画的那些图案,渐渐看出了画上的内容,她的眼睛因惊讶而瞪大,有些紧张有些气愤。男子画的时候偶尔比划一下自己。
通过地上的画苏瑜冰大概明白了自己身处这里的原因。
那天苏瑜冰被人套进了一个袋子里背到了城外一座山上,随便被扔在树林里后来人按原路走了,后来驼背男子发现了她将她背回了他所住的山洞,在冬天的时候他去小溪里遭了一大块冰回来,凿了这么一口冰棺让苏瑜冰躺进去,以为她脸上的绿色只有跟雪白的东西接触才能变回去。然后每天在树林里找各种草药给她服用,后来发现只有夹竹桃与野***、艾厥、半边莲、豨莶草一起煎她脸上的绿色才能减退。
苏瑜冰看着角落里他曾用过的各种草药愣住了,这里的草药有好几百种,有好几种只有在冰雪覆盖的山顶才有,有些在悬崖峭壁上才能发现些许踪迹。要收集这么多的草药得冒多大的危险、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办到啊!她的眼眶忍不住红了。
苏瑜冰直直地盯着刚刚还让自己心存戒备的男子,一声不响地跪下来。
“谢谢恩公!恩公,请受瑜冰一拜。”男子被这个举动吓得哇哇直叫,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请各位亲多多支持
男子爬树的本领可不容小觑,刚刚还在树下摩拳擦掌,眨眼功夫就已经窜到树顶了,摘下两个大大的果子就兴奋地大叫,高兴地挥舞着手臂,苏瑜冰担心不已,无奈地摇摇头。有时他编了个花环戴在苏瑜冰的头上,看见苏瑜冰笑了他就高兴地围着他打转,上蹿下跳的,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这哪像快四十的人啊,完全是一个小孩子啊。
男子喜欢静静坐在苏瑜冰旁边看她认真辨认草药,一旦苏瑜冰有了重大发现他好像比当事人还开心,做起事来也有劲多了,时不时地摘一些花儿给她。
在山洞里住了几日之后,略感好转的苏瑜冰坚持要回家看看,想起那晚的中毒事件她就害怕,担心家里人的安危。男子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她的决心未加阻拦,苏瑜冰看出了他眼神里的失落,她仔细看看山洞的环境和外面如笼盖一样的树林,又回头看看这个瘦弱的、带有童真的男子。
“你跟我一起走吧。”只有这么做她才觉得能真正放心。
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黯淡下来,轻轻地摇摇头。
“你一个在这里怎么生活,以后生病了也没人照顾,跟我一起,我一定会照顾你的。”这是终生的承诺,苏瑜冰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做这样的承诺。
男子迟疑了一会儿,指指自己的嘴巴摇摇头。
苏瑜冰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伸手握住他的手。
“放心,出去以后我让我爹帮你治疗,你肯定能说话的,即使治不了,不是还有我吗,我会当你嘴巴。”
手掌中感到传递过来的力量,男子眼中的亮光增强了,对上她的眼坚定地点点头。
苏瑜冰带上了这几日她发现的一些名贵的药材,还有就是这几天都在服用的夹竹桃与野***、艾厥、半边莲、豨莶草,自己的生命竟然能与这些药和平相处,她很感兴趣,打算带回去跟父亲好好研究。
“恩叔。”苏瑜冰觉得叫恩公显得太庄重了,所以改口叫他恩叔,恩叔并不反对。
这片树林实在太大,两人并不知道该如何走出树林,恩叔使劲想着自己上次背苏瑜冰回来的路,可是这段记忆好像太久了他实在想不太起来,只能凭多年在树林中生活的经验向前走。
走一段又绕回来,然后又重新走一段再绕回来一些,如此反复,两人整整用了两天一夜的时间才走出了树林。看着外面环绕着的大山苏瑜冰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以前跟父亲一起上山采药,爬过眼前的好几座山。
想早点到家的苏瑜冰脚下变得轻多了,走得快了很多,恩叔只能加快步伐紧紧跟着,因身体不方便而显得格外吃力。
走了一段路后苏瑜冰才意识到恩叔没跟在后面了,回头发现他落下已经很远了。
“恩叔,对不起,我只顾自己,害你辛苦了。”
满头大汗的恩叔笑着摇摇头,加快了脚步。
“恩叔,前面有茶棚,我们坐着歇歇脚吧,走了那么久确实应该累了。”她不忍心看恩叔因劳累而微微涨红的脸。
茶棚里三三两两已经坐着好些人了,两人自己找了一间空桌子坐下,马上有人来上茶了。
“听说湘老太妃得了重病,宫里的太医去了好几拨都没诊断出是什么病。”前面说话的人故意压低嗓子,倒让苏瑜冰听得更仔细了。
“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啊!那敢情湘老太妃阳寿将近了。”
“我想也是,为此湘郡王差点把那些太医全都杀了。”
“素闻湘郡王对这个抚养自己长大的祖母相当孝顺,湘老太妃生病他肯定比任何人都着急。”
“可不是,现在太医们治不了,他就贴出告示,重金寻找天下名医。”
在场听到的人莫不点点头,确实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你们说,谁会有本事治得了湘老太妃的病呢?”这个话题马上引起周围人的兴趣,又有一个人插嘴了。
苏瑜冰竖起耳朵,想听听天下还有哪些自己还不知道的名医,可是很久也没有人表态,大家都皱着眉头。
“我看是没人会去揭告示了,你们看啊,医术如此高明的曹太医都没办法,我想天下没人有更好的本事。”
“是啊,曹太医是苏华史神医的真传弟子,当今没有人能超过他。”
苏华史的真传弟子?苏瑜冰乍听愣了一下,手中的茶杯悬在了半空中。
从来没有听父亲说过他有个当太医的徒弟啊,回去后得好好问问父亲,这么重要的消息竟然没有告诉自己。
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轻微的叹息声,看着他们沮丧的样子苏瑜冰越感奇怪。
“如果苏神医还在,那湘老太妃的病肯定没问题。”
啪!手中的茶杯掉了下去,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这个面色惨白的姑娘,心想这姑娘难道也得了什么重病。
难道是那天晚上爹也中毒了,不,不会的,爹的医术这么高明,没有什么毒能难得到他的。他们肯定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你们说的是华庐医馆的苏神医?”苏瑜冰小心翼翼地问着他们,此时的心已经狂跳不止了。
“对,就是他,小姑娘,你没事吧?”看虚弱的她脸色惨白如纸大家肯定这个小姑娘病的不轻,猜想是专门找神医治病的。
“你也别担心,京城里名医还是很多的,你的病肯定没问题的。”
别人讲了什么苏瑜冰已经听不进去了,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城门走去,恩叔紧紧地跟在她后面。
两尊石狮子威武地卧在门前,如铜铃大的眼睛威严地盯着过往的行人;朱红色的大门有些斑驳了;两盏灯笼不再红得那样灿烂了,垂下的穗子变得苍白。
苏瑜冰强忍住内心的紧张和恐惧上前敲大门,许久也没有人出来开门,她又用力地敲了几下,终于听到“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了,出来一个头发斑白、穿着淡蓝色上衣的老人从门后面出来了。
“你们找谁啊?”
“鲁伯?”眼前的这个老人比记忆中的鲁伯苍老了许多,但苏瑜冰敢肯定他就是那个爱给他买冰糖葫芦的鲁伯。
鲁伯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姑娘,脸上的表情从奇怪转变为惊讶。
“冰小姐!”鲁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不放心的再看看她,“你是人还是鬼啊?”
苏瑜冰一愣而后笑了。
“鲁伯,大白天的哪来什么鬼啊。”
也不等鲁伯的回答她跨进了大门,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看见她的父母,用自己的眼睛去证明那些人说的都是假的。
鲁伯和恩叔小跑地跟在她后面。
焦急地打开父母的房间,一股霉臭味扑鼻而来,灰尘从上面洒落下来,满目的灰暗、苍白让苏瑜冰的心沉了下来,难道父母真的不在了?
“你真的是冰小姐?”显然鲁伯还是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已经失踪了二十年的苏瑜冰。
“鲁伯,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啊?我爹娘呢,他们去哪里了?”
“老爷和夫人已经没了。”
鲁伯的声音很低很低,但苏瑜冰还是听得真切,那一刻她的心向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依靠,在风中打转片刻后马上跌落在地,摔得她好疼好疼。
“他们都是中毒死的吗?”苏瑜冰想起了那晚,她相信肯定是有仇人对她全家下手了。
“不是的,你失踪后,夫人因为思念你郁郁寡欢,终成疾,然后就撒手人寰了,而老爷是因为上山采药不小心跌落悬崖而……”鲁伯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他看着满脸泪水的苏瑜冰有些心疼。
“冰小姐,这二十年你去哪里了啊?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如果知道你还活着,老爷和夫人现在也一定好好地活着的。”
二十年!自己离开这个家已经竟然已经有二十年了,难怪庭院里的数都已经高得越过高强,难怪爹用来晒草药的架子已经如此破旧了,难怪刻在石头上的字变得模糊了。
这个家中唯一不变的是自己的房间,还跟当年自己离开时一个样子,就连因自己疼痛难耐打翻的杯子也照样躺在桌子上。
审视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抚mo着曾经碰触的东西,就像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当眼睛扫过桌上的那面铜镜时,她怔住了。
还是二十年前的那张脸,虽然此时苍白如纸,但还是那样的年轻、柔嫩、平滑,这不是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应该有的脸。
坐在镜子前苏瑜冰端详着那张年轻的脸,不时地抚mo脸颊,感受到它的真实。
过了二十年为什么自己一点儿改变也没有?
想想这二十年的时光对自己来说仅仅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她觉得可笑,从十八岁马上过渡到三十八岁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手心的黑团她冷冷一笑,那是一种释怀,一种满足的笑容。想着自己不久就能与父母团聚,苏瑜冰感到了轻松和快乐。
从鲁伯的口中得知所谓的曹太医原来就是当年苏瑜冰那个人小志气倒不小的师弟曹章腾。
乍听到这个消息苏瑜冰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想这个师弟曾经的表现实在是跟宫中医术超群的太医挂不上钩。
苏瑜冰打算去见见这个已经有不小成就的师弟,她脑子里使劲想着他变老的样子,一个个留着长须,头戴官帽的中年男子像跑马灯一样闪过眼前。
无论是哪个形象只要跟当年的小腾子联系在一起苏瑜冰就觉得可笑,那是一个生气时还嘟嘴的小男孩。
恩叔扯着苏瑜冰的袖子想要跟她同去。
“恩叔,这几天赶路你也很辛苦,今天你就留在家中好好休息,我只是见见我师弟,很快就回来的。”
恩叔失落地转过身坐在庭院的石凳上,苏瑜冰有点自责,恩叔的心智还只停留在一个小孩子阶段,对陌生的环境会害怕。
在嘴边的话她还是咽了下去,恩叔需要独自去面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在家中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恩叔看到了苏瑜冰离开的背影,马上站起来悄悄地跟在后面。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看到那气派的门庭苏瑜冰还是倒吸了一口气,比自家更大的两个石狮子卧于门前,张着大口,好不威风;四根高大的柱子威武地耸立在前,颇有顶天立地之势;两扇朱红兽头大门紧闭着,门外站着两个壮汉,眉毛上挑,目光严肃。
正欲上前的苏瑜冰被一匹疾驰而来的白马吸引住了眼球,不是那匹马有那么健硕,而是马上的人是那样的熟悉。
“小腾子!”浓黑的眉毛,一双会放光的大眼睛。
马上的年轻男子转过脸来,奇怪地看着这个在大门口大呼小叫的女子。
苏瑜冰立马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仔细而兴奋地看着他的脸,这不还是当年的那个小腾子吗?他也没有任何改变。
曹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莫名其妙抓着自己袖子的女子,她激动地脸微微泛出一丝红润,眯着的眼睛竟能如此大胆地看着自己。
很快苏瑜冰像触电一样放开了双手,因为面前这个人的笑容让她觉得陌生,小腾子从来都是嘴巴一张,眼角一翘,毫无杂质地笑着,可是此时的笑却是嘴角一翘,眼睛半眯,是一种等着看好戏的笑容。
“喂,你那个小腾子是谁啊?”眼前这个女人的脸色变得真是快,自己还没看够脸一黑扭头就走,曹霖还是越感兴趣了,对她,也对小腾子。
苏瑜冰不理会他径直走上台阶想麻烦两个壮汉通报,曹霖也就作罢,悻悻地走过她身边跨进了门槛,那一刻他听到了“曹章腾”三个字。
他全身被电击了一样,从头皮上麻了下来,回头再仔细看了这名年轻女子一眼。曹章腾!小腾子!
爹难道瞒着娘在外面金屋藏娇,不过这也很正常,人家年轻貌美确实比娘这半老徐娘强多了。
曹霖好奇地躲在客厅的外面看看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男子从里间走了出来,身着灰色长袍,长袍上绣着些许兰草,干净素雅;头戴小巧的铜色头冠,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还有那轻盈的青须抚在胸前。
刚听家丁的禀报曹章腾还以为别人恶作剧呢,可是当看到坐着眼前的,一双美目紧盯着自己的那个人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确实是苏瑜冰,而且是一点儿改变都没有的苏瑜冰。
“你的毒已经解了吗?”苏瑜冰向曹章腾述说着自己的遭遇,让他真正相信自己就是苏瑜冰。
苏瑜冰伸手出让他看自己的手心,那团黑色显眼地嵌在手心,已经有往上窜的趋势了。
“别这副样子,我本该二十年前就死了的,现在老天让我再活几天也不知是幸还不幸,我想跟爹娘在一起。”
“师父师母可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你小子别一副长辈的样子,无论你看起来多老,我都是你师姐,比你大。”
曹章腾无奈地摇摇头。
“好吧,好吧,我的曹大太医,知道你现在出息了,娶了大将军的女儿为妻,我会很识相的,不告诉别人你是我那个爱撒娇的小师弟。”
“师姐!你这样说不是陷我于不义吗?”
曹章腾硬留苏瑜冰留在自己的府上,可是苏瑜冰婉言相拒了,她还是喜欢守着自己的家。
“爹,那个女子是什么人啊?看你们的样子关系不一般啊。”曹霖躲得太远没听见他们讲什么,为此他懊恼不已。
“一个故人。”
“一个故人?爹,看她的样子才十几岁,难道你当年喜欢跟一些小不点打交道?”曹章腾不满地看了儿子一眼,这儿子因大姨子的关系,现在虽呆在军中,可每天无所事事,文不文,武不武的,颇感头疼。
“正经事怎么没见你如此上心啊?”
“谁说我没上心啊,你一个大忙人眼里哪有我啊!爹,快说说她到底是谁啊,我刚听到她叫你小腾子,是不是你瞒着娘在外面娶得小老婆啊?”
曹章腾的眉毛马上竖起来了,瞪着的眼睛里好像快要冒出火来了。
“你偷听我们讲话?”
“没,没有,我刚在大门口听她这么叫来着,他把我当成你了,我还纳闷呢,我们哪里像啦,看我年轻、风度翩翩,但爹呢都快是一个糟老头了。”
曹章腾此生最头疼的事就是生了这样一个儿子,没大没小,说不出一句正经话。
“你别管是谁,记住,这种话别到处乱说。”说完他就转身回房去了,每次跟这个儿子讲话都要生气。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的。”
苏瑜冰回家之前先在街上逛了一圈,虽说二十年对自己来说只是睡了一觉,可是曾经熟悉的环境确实改变了,以前华庐医馆所在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家茶楼。
当她到家已经快用晚膳了,当时人丁兴旺的家现在也只剩下鲁伯一个下人了。
“冰小姐,怎么就你一个人,恩叔呢?”鲁伯的年纪比恩叔大很多,不过鲁伯还是喜欢跟苏瑜冰一样叫他恩叔,毕竟那是自家小姐的恩人。
“他没在家吗?”
“我还以为他是跟你一起的呢。”
一想到他一个人在外面苏瑜冰吓得直冒冷汗,恩叔不会说话,又不认识字,走丢了怎么办?遇见坏人怎么办?她转身跑了出去。
“冰小姐,我跟你一起去找。”
天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只剩下三三两两了,有人家的房子都点上蜡烛了。
可是恩叔还没有下落,无论是角落旮旯,还是茶馆酒家她都寻了个仔细。
难道自己不让他出门生气了,一个人回山洞去了?
“都怪我,他在这儿自认识我,我却把他一个人丢下,他的心里该多无助啊。不行,我现在就去山洞找他。”
“一个哑巴,连字都不识一个竟然敢去揭告示,不是傻子就是吃饱了撑着的。”
巡逻的官兵从身边走过,苏瑜冰一个寒颤上去抓住其中说话士兵的袖子。
“你们说的那个哑巴现在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官兵回头看见的是一个身穿白装,脸色苍白,眸清似水的娇小女子,随即两眼放光,微微一笑,望着她久而不答。
“你刚才说的那个哑巴在哪里?”被人如此放肆盯着她感到烦躁,加重了音调。
“哎呦,小妹妹生气了,生气的样子更好看,不如……”对上了一双冒着寒光的眼眸,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官兵马上感到头皮发麻,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再次见到恩叔是在牢房里,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类事的恩叔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身体还不停地发抖。
听刚才那个官兵说恩叔是揭了贴在曹太医府邸附近的一张告示才被带走的,那张告示是湘郡王寻名医给祖母治病的。很久都无人问津,终于今天有人揭了,巡逻的官兵为了抢头功都很积极踊跃,带着恩叔就直奔湘郡王府了。到了王府才知道恩叔是个哑巴不说,就连大字都不识一个,根本不知道告示上写了什么,湘郡王非常生气,下令要严惩,重打三十大板,收监一个月。
连带受了训斥的官兵把怒气都撒在了恩叔身上,三十大板还没打,他的脸上腿上已经有好几处伤痕了。
“恩叔!”听到苏瑜冰的声音迅速抬头,眼中满是恐惧,他挪动身体抓住苏瑜冰的手叫个不停。
看着他脸上的血迹,苏瑜冰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很疼吧?”恩叔摇摇头,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恩叔使劲地点点头,信任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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