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没法保护我，我对走过来要将我拖去祠堂的几个中年男人说：“要我去也可以，但我有两个要求，一，我自己走，不许碰我。二，我要带上小包。”
中年男人没有异议，我在他们的注视下，回房间里收拾了一个斜挎包包出来，包包看着不大，但特别能装。
我有种预感，这一去，我可能要等很久才能回来。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没有说不的权利，很显然我如果拒绝，今天可能无法善了。
我跟着那些中年男人离开时，录建国欲言又止，显然他对此有些不忍心，却又为了自保，为了所谓的家规，什么都没有做。
跟着这群中年男人，我走在他们村的小路上，一路上看到了不少和我一样被强行拉着去祠堂的外嫁媳妇。
不知道为什么，附近的女人似乎很不愿意嫁到他们录家村来。
我今天来时，一路上见到的年轻女人，都和我一样是外地的，和他们村的男人在外头上班时认识的。
等我们被赶鸭子一样，赶到祠堂时，祠堂的院子里已经站了十几个外地媳妇，她们有的一脸惊魂未定，有的不知所措，我数了数，加上我刚好十五个。
见我们到齐了，周围那群中年人退到了马路边的位置，不再言语。
明明是大过年的，气氛却出奇的诡异和尴尬。
不一会一个穿着中山装满头白发的老人，气势汹汹地从祠堂里走了出来，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位老人看起来十分难说话，我们今天只怕要脱一层皮。
03.
事实上的确如此。
这位录家的老族长，在看到我们这些外地媳妇时，先是叹了口气，然后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有些人嫁到我们录家后，去年一整年过去了，居然没给我们录氏家族，生出一个男丁来，哪怕是一个也好啊！”
一开始大家不做事，觉得这老人家既然德高望重，喜欢发牢骚，那就让他发一发算了，我们都是有涵养有素质的女孩，不必跟他计较。
然而他很快越说越过分：“你们这些赔钱货，这一年生下来的几个孩子，也都是赔钱货！就这，你们居然还好意思跟老公回来过年。
“你们这群赔钱货，简直丢人现眼！让我们录氏祖宗蒙羞，都给我去祠堂里好好跪着，求祖宗原谅。”
他这句话一说完，很快就有人忍不住回嘴了。
“你一口一个赔钱货，你不是从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看不起女人，还要什么后代！你们自我进化，无性繁殖好了！”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外地媳妇，我听人喊她吴语梦，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小姑娘，说话不但条理清晰，还十分气人。
“你什么态度？”族长没想到有人会反驳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们又不姓录，凭什么要我们跪祠堂，生不出儿子，那是你们村里的男人，想过官瘾，找他们去！我们不伺候。”
“我们只是没有生儿子，又不是杀人放火，凭什么跪祠堂？你这叫非法拘禁。”
外地媳妇们非常团结，大家七嘴八舌把那老族长气得够呛，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了，妇女也能顶半边天。
“你们这群赔钱货，反了天了！都过来，押着她们在祠堂里跪下。”族长见镇压不住我们，直接喊了那些站在外面的中年男人过来拉我们进祠堂里下跪。
“别碰我！”
“离我远点！”
“小心我告你们非礼！”
见这些陌生的中年男人想再次拉扯我们进去跪着，外嫁媳妇们纷纷开始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