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亲眼看到阿凝上了这辆马车,为什么不让我上去?!我要跟阿凝同乘!”
“你们凭什么捆小爷?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回去把你们一个个关进大牢!”
“我跟阿凝两心相悦,那个谢凌凭什么拆散我们?!”
听到他竟然敢直呼谢凌大名,阮凝玉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她正因男人的问话而汗流浃背,沈景钰这几句话让她没眼看地偏过了脸。
很快,沈景钰就被飞过来的苍山踹了一脚,捂着嘴带走了。
临走前阮凝玉都能听到他震惊又愤怒的“呜呜!”声。
天子脚下,怕是只有谢凌敢这么对宁安侯的宝贝儿子。
沈景钰被拖走后,谢凌又长指一挑,琴声犹如凤凰的呜咽。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阮凝玉:......
那咋了,她私奔都私奔了,按照《女诫》的话她是不是得一头撞死才配当个女人啊?!
她永远不会忘记,回府后谢凌罚她手写了一千遍《女诫》。
光是一想,阮凝玉就火冒三丈。
“世人皆知《女诫》由前朝班大家所撰,历朝历代都让天下女子记诵作则。《女诫》云,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
她强忍着体寒,抬起头,不卑不亢地跟他对视,“然我朝,国力强盛,世风开放,寡妇再嫁、和离适二夫者大有所在,今朝更是将和离法列入法典。”
“女子当行己有耻?天下男儿逛青楼,养外室屡见不鲜,世人对男子纵容,女子略行止不当便千夫所指口诛笔伐,自古以来男尊女卑,然过去对,今日便也对么?”
铮的一声,如同裂帛声。
谢凌停下抚琴的动作,目光幽沉地注视着她。
想到自己在他眼前暴露了锋芒,阮凝玉心脏一跳。
她平静地偏过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我自甘下贱,不顾谢府勾搭沈小侯爷私奔,回京后如何惩治我都毫无怨言,我也会亲自去宁安侯府登门道歉。”
谢凌将双手垂于膝上,不置一词。
阮凝玉边说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支撑起了上半身,想要靠近他些跟他对视。
但这样的大幅动作却抽干了她的所有体力,啪地一声,后背贴上车壁时,她的脑袋重重地砸在了上面。
疼得她差点晕过去。
想来想去,命只有一条,还是珍惜才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强撑着精神。
“表哥,你就给我松绑吧,这次我不会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