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赶巧，是军中开放选将的日子，五年以选的日子。就是交了报名费就可上台比试，层层获胜选拔，最后得胜的人可面见圣上。其实含金量不高，可是本年参赛的有屠将军家的公子参赛，虎父无犬子，似乎夺得赢家的人非他不可了。正应如此，在皇城比武现场我一掌将他击退时，众人才显得格外震惊。“那是个姑娘家。屠二叫个姑娘打趴下了。是哪家姑娘如此身手。叶家…如此…”众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副“难怪如此”的表情。我朝着皇帝的方向稳稳跪下。已经年长的帝王威严依旧，只是语气温和很多。“是叶家女，有你当年母亲风采。陛下，臣女愚笨侥幸获胜，只是还想斗胆向您讨赏。”一旁的顾淮安闻言眼神亮了起来。明明之前叶清漪对他有意，前日拒绝，难道是想亲自争取向父皇求赐婚。我注意到了他热切的表情，心中不免觉得可笑。这样的人，自己上一世为何会被欺骗至此。我朗声进言。“求陛下准许臣女随父出军，安我大夏边境，除羌卫国。”此话一出，群臣沸腾。立马有一位大臣站出来反对。用的是女子孱弱借口。我将手中银枪扔到他的身边，发出重物落地声音。这把枪起码重达三十余斤，我却将他在手中耍出了花来。众人无言，实则是争无可争。高座上的帝王缓缓说道。“前几日朕得了重症，是你将雪莲从西北跑死了十匹快马运回来的。”顾淮安浑身泄了力，知道皇上此话一出，就是要允了我了。我看向刚刚明显是被顾淮安示意出来反对的大臣。一步一步走过去。“魏大人放心，小女一去，护的是大夏，也是您魏大人生养的国土，本不必如此拦我的。”顾淮安切齿盯我，他原本要安在身上的金翅，如今要自己飞了。
“清漪，真是好本事，屠二那狂傲的竟也被你打的垂脑袋。”曲菁菁在我身边像只小鸟一样欢快的笑着。可是不过一会儿，她又难过起来。“我真为你高兴，只是边疆苦寒，战场无情，你一定要小心。”我微笑的点头，握住她的手。“你之前不是一直说京城的香料俗气，我去边疆给你取来最清冽的山花。我哥哥有吗？”她怪嗔的瞪我一眼。曲菁菁是丞相之女，是我的闺中好友，她将自己制的香囊递给我。“这是我拿好多珍惜药材熏的，你拿着，就当是带着我一起去了。”我送她出门时掉了眼泪，将香囊紧紧贴在里衣。“清漪阿姊，我给你缝了温软的小衣，你带着去。”青绮是继母与父亲生的女儿，因继母教的好，对我这个长姐多有敬重。我想起她上一世死前惨状，抚上她的脸庞，认真叮嘱。“阿姊知道你喜欢四殿下，但是你还小，听阿姊的话，切要等阿姊回来再决定你的终身大事。”看她有些脸红的乖巧点头，我才放下心来。她又从身后婢女那儿拿出一个用锦布包裹。“这是娘亲教我给阿姊的，是她的嫁妆，阿姊收下吧。”是千金难求的金丝软甲，我因感动而鼻头发酸。“你回去替我谢谢母亲。”等到青绮回去时已是深夜。我将蜡烛熄灭。次日天亮便要上马出征，借着月光我一遍遍擦拭着剑刃，金属在微光下泛着阵阵寒光。我声音平静却坚定，像是喃语又像是某种誓言。“这海晏河清，我自己也不是争不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