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蒸馏法制白酒问世，提拔酒席卷大宋，黄铮和马运是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
短短一年多时间，两人己经挤进大宋富豪榜末，出入各大会所。
自从有人尝到过官亭酒后，他们己经不满足于提拔酒了，外地来求官亭酒的人是络绎不绝，争着宴请两人。
据坊间传闻，京城《小报》里还有一个劲爆的消息:某天，皇上在招待众大臣的宴会上，说:“快把酒给朕呈上来，要官亭”。
皇上这一波广告的秀操作，一时间官亭酒在京城成为众臣指定的宴酒。
提拔酒则成了底下小吏衙役的追捧，喝提拔酒早日被提拔。
黄铮和马运两人如日中天，只不过让两人没想到的是，两人的名字己经出现在小报里，被大人物盯上了！
苏天朗舒心的日子也跟着过了快两年了，心里盘算着，怎么还没来？
按目前黄铮和马运的动静，算算日子也该差不多了。
果然是自己经历大宋的社会毒打多了，苏天朗喝了口官亭酒笑了笑，但愿吧！
希望是自己庸人自扰之。
好景不长，又过了三个月，马运出现在苏天朗面前，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苏天朗叹了口气:“你来了，事情还是来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马运急切说:“酒坊己经被查封，幸好听苏兄事先安排，大部分财产己经转移，只留下一些给抄走。”
苏天朗点了点头:“黄铮人呢？”
马运带着哭腔:“关在大牢里，他没把我供出来，说是死都不肯交出蒸馏之法。
救救黄铮！”
“糊涂！
命都不在了，留蒸馏之法有鸟用？”
苏天朗恨铁不成钢怒骂:“说好的，遇性命之忧时蒸馏之法就上交官府。”
马运肉疼的问:“这只下金蛋的鸡就这么交出去了？”
“不然呢？”
苏天朗看着马运说道:“拿出一半的财产去疏通关系，向官府表示我们愿将蒸馏装置图纸全天下公布以求放出黄铮。
不能让官府再垄断了白酒了，秘密印刷一批蒸馏装置图纸，如果黄铮人回不来，就找人秘密到各地的驿站、民间酒坊分发图纸。
另外，以后这买酿制酒成品去蒸馏白酒的事不能再干了，等官府明白过来一定会禁止民间用酿制酒成品蒸馏白酒。”
三日后，马运带回遍体鳞伤的黄铮，代价是吐出了酒坊三分之二的财产，蒸馏之法公布全天下，不管官府和民间的酒坊都可以用。
黄铮对着马运一脸埋怨，马运也是一脸的肉疼不己。
“来了，活着就好”苏天朗看着黄铮有点愧疚:“黄铮兄弟，你受苦了！”
黄铮是一肚子不明白:“就这么交出去了，我就这么白挨了？”
苏天朗看着黄铮和马运解释:“原因有二，一是蒸馏之法生财招人眼红，会被其它酒坊的觊觎；二是蒸馏之法会消耗大量大宋粮食，造成粮食安全问题，到时候遇灾年，会饿死很多人。
不管是哪一个，都绕不开官府打压和制约。”
马运心有余悸对黄铮说道：“你就烧高香吧！
幸亏是落入官府手里。
要是有人眼红勾结土匪进行绑架，落到土匪手里撕票了，没被人割了脑袋就不错了，你自己想。”
黄铮心疼地跺跺脚问:“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一开始就控制少量制酒？”
苏天朗无奈:“你觉得你和马运控制得住吗？
你们手里有只下金蛋的鸡，你们会眼见挣钱的事不干？
另外，那些前来求酒的人，门槛都能把你踏破，照样有人会逼着交出蒸馏之法。
民不与官斗，我们只能挣这一波钱。
关门歇业也好，不急，我们先看一阵，你们也该好好歇一阵子。
另外将钱全部购买粮食。”
黄铮和马运两人一时无语，是啊，那时候数钱都数到抽筋了，让他们停下来？
疯了吧，谁阻止挡发财就跟谁拼命！
就是亲娘老子来了都不行。
蒸馏之法公布全天下后，各地白酒产量大增，白酒价格一路下滑！
买不起喝的都能喝上提拔酒，买得起提拔酒的现在官亭酒也喝上了，一时间人人皆大欢喜。
又过两月，大宋国家粮仓官员上报粮食库存不足，于是官府发布禁令:禁止民间用酿制酒成品蒸馏白酒，统一由官方制白酒。
舆论哗然，白酒价格暴涨，治安事件增多。
官府迫于压力，解除禁令，放开民间用酿制酒成品蒸馏酒，同时大量收购粮食保证粮仓，于是粮价大涨。
由于禁令放开，民间制白酒的情绪高涨，生怕官府又下禁令不让制白酒，夜以继日加班加点生产，于是产量又开始大增，白酒价格倒是又下来了。
于是官府又发布禁令，粮食价格下跌，白酒涨价；官府解除禁令，粮食价格上涨，白酒价跌。
……这样的事反反复复上演着。
黄铮和马运这段时间什么事都没干，看着外界的发生的事情，跟着白酒价格和粮食价格一上一下的。
他们听说苏天朗让人在粮食价格最高的时候全卖了，然后低价时买了白酒；等到粮价降了白酒涨了时，反向操作卖白酒买粮食，这样子苏天朗操作了几次，比当初制白酒的挣翻了几翻。
听到消息，两人惊得目瞪口呆！
苏天朗最后买了一批粮食囤着，停止了操作，不再去关心粮价和白酒价格的沉沉浮浮。
只是知道粮食只会越来越少，为民生计，不会允许粮食价格继续上涨官府一定会实行管控的，禁止粮食倒卖，不如及时收手。
果然官府开始打压民间的大宗粮食交易，稳定粮食价格，设立官府粮铺，公开统一粮食价格，打击私人粮铺囤积居奇，百姓每月按户籍人口凭票去粮铺购买粮食，以免投机取巧。
一时间白酒价格又上涨，由于粮食得到控制，民间无法得到更多的粮食去制白酒，加上官府为了粮食安全，不再用酿制酒成品制白酒，白酒开始产量不足，加上前面生产的白酒消耗，白酒有价无市，白酒行业居然萎缩了！
粮食消耗被控制，酿制酒的产量也跟着遭殃，以至于酒坊都要掺水卖酒！
得到外界消息，黄铮和马运两人再次目瞪口呆。
马运和黄铮两人是对白酒再也没有半分留恋了，经历这场白酒风波，这顿社会毒打让两人是心灰意冷，整天是唉声叹气。
苏天朗一看这情况，这可不行，得找点事给他们做，于是对他们说：“有件事想两位去做，我实在抽不开身，你们怎么看？”
黄铮和马运表态：“白酒的事，我们是坚决不再碰了，其它的事我们也不会啊！”
“切！
瞧你们这怂样，也就只会打打顺风牌。
不过……”苏天朗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我们需要干另一件大事，是划时代的大事！
小报你们知道吧？”
两人一听不是白酒的事，来了兴趣。
马运回道：“这不是官家的小报吗？
听闻上面会有皇家和官员的各种……各种趣事，嘿嘿嘿！”
黄铮疑惑问：“这不是官家办的吗？
我们能把手伸进去？
这不是又要坑我去坐大牢吧？
你看我才出来没几天，这伤口的结痂都没好呢？”
“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进大牢受皮肉之苦还不是你自找的？
你早听我的至于一顿皮肉痛，再加酒坊三分之二的财产喂那群贪官？”
苏天朗没好气的说：“你们先去官府打听清楚政策，找熟悉大宋律法的人一同去，做些准备工作。
事情不急，慢慢来，可别自己掉别人埋的坑里了。”
马运嘿嘿嘿傻笑，“那我们重新收拢底下人，底下的人每天闲着没事干都快出毛病了。
对了，这两年我们找的那不喝酒味觉和嗅觉灵敏的那十人怎么安排？
经过训练他们己经是品酒师，己能简单给酒评级。”
“哦？
我都忘记还有这事了”苏天朗拍了拍额头：“让他们跟着我，我自有安排。”
打发了两人后没多久，来了十人向苏天朗报到。
这时候纨绔刚好来找苏天朗，：“嘿！
今天真热闹，苏先生这是又要和老工匠捣鼓什么好玩的东西了？
还需要十人？
莫非要搞大动作？
哈哈哈”说着笑疼了肚子，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
苏天朗是一脸黑，不就是前几天高压锅煮大猪头时给炸上天了吗？
高压锅己经开裂，无法修复，因为煮东西时脏东西堵住了压力阀的孔。
苏天朗改进了方案，把泄压阀设计上去了，可是老工匠却是不肯再铸造一个高压锅出来，怎么说都不肯。
纨绔知道后一首拿这个事情取笑苏天朗，据说猪头飞上天挂在树枝上，一只猪耳朵从上面掉下来，刚好底下老工匠在喝酒，酒瓶被猪耳朵拍到地上碎了！
老工匠目瞪口呆仰头看着猪头缓缓的动了，赶紧躲开，幸好没砸到，惊了一身鸡皮疙瘩！
“纨绔，你讨打不是”苏天朗看着一个劲贱笑的纨绔说道：“我原本打算将一件好玩的事交给你去做的，这十人可以帮助你。”
纨绔变脸跟翻书似的收住笑声：“哎呀！
好先生，我有名字的，纨绔纨绔的难听，都叫了两年了，好先生给点面子。
说吧，啥事，好先生请吩咐。”
“纨绔叫着叫着就改不了口了，叫习惯了，也听习惯了，没办法”苏天朗朝那偷笑的十人指着纨绔说道：“要不，你们也叫他纨绔？”
十人异口同声的说：“是，苏先生。”
然后齐齐转向：“纨绔师兄，你好”十人声音出奇的一致，纨绔一脸嫌弃。
苏天朗很满意，点点头，对着大家说：“各位，相必你们也是经过黄铮和马运的两年品酒训练，己经成为一名合格的品酒师了。”
“经过这一次白酒风波，官府对粮食管控政策，己经不允许我们用粮食去酿制蒸馏白酒”苏天朗掏出酒瓶喝了口酒，轻咳一声说：“所以我打算稗草籽制酒，分别启动稗草籽计划、狗尾巴草籽计划、麸曲计划”纨绔来了兴趣了：“请先生教我。”
十人也异口同声：“请先生教我。”
老工匠听到热闹声，也走了过来，不声不响的就在一旁看着他们。
苏天朗轻咳一声，说：“制酒就要先有酒曲，官曲由粮食制成。
你们都看过官曲，有用大米制成，也有用大麦制成，还有小麦制成。
对吧？”
微笑的眼光向众人扫了一圈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用粮食去制曲，将麸皮、谷糠用来制曲。
这是一个划时代的东西，这将节约大量粮食！”
众人一片哗然，七嘴八舌讨论着，一个个露出怀疑的眼神，“这能行吗？”
“怎么可能？”
“从未听闻？”
纨绔是一脸崇拜：“先生，麸皮、谷糠这事交给我，我家庄园里就很多，都不用去收购。”
苏天朗笑道：“试验阶段是够了，生产阶段远远不够！
农户都用它喂家禽，不起眼，一家一家收也麻烦。
不如设一个粮铺，我们用粮食去换麸皮、谷糠，让进城的农户自己带过来，我们指定个仓库使劲收便是。
麸皮、谷糠在别人眼里是贱物，官府应该不会管这事。”
老工匠这时问了一句：“先生莫非是想用稗草和狗尾巴草酿酒？”
话音刚落，众人又一次哗然，“疯了吧？”
“不可能！”
“这也行？”
苏天朗看着老工匠，觉得老工匠是越来越有趣了，：“难道，你试过？”
老工匠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大饥荒时，跟着流民一起吃过稗草籽，还有经历几次的老者曾讲过狗尾巴草籽也能吃。
等到草籽吃光了，都快饿死的人了，也挖过树根，扒过树皮，枝上的叶子早没了。”
苏天朗一阵心酸，没想到一首很木讷话不多的老工匠，今天讲这么多话：“我很抱歉，勾起你的伤心事！”
老工匠憨憨一笑，道：“稗草籽和狗尾巴草籽当真能酿酒？”
“能！
我说能就能”，苏天朗看着老工匠说：“我们一起去创造奇迹，我们需要十个高压锅，你看？
……”话音未落，老工匠：“不行，会炸！”
“不会会信我，不会不信他们新来的十人需要高压锅，去试验制麸曲，然后才能去试验用稗草籽和狗尾巴草籽去酿制白酒真能酿酒？”
“能稗草酒什么味？”
“不知道狗尾巴草酒什么味呢？”
“酿出来的酒喝了才知道。”
老工匠重重点了下头，意思是答应了，然后走开去准备了铸高压锅。
纨绔一脸震惊，他是从来没见过老工匠能说这么多话，不是以前他脑子有问题吗？
现在好了？
苏天朗看着纨绔继续说道：“稗草籽和狗尾巴草籽也对外兑换粮食，一斤粮食换多少斤稗草籽，你看着办吧，或者问农户愿意多少斤换。
白酒风波后，好多仓库都空了，你看我们能租下来用吗？”
十人齐声道：“先生，请教我制麸曲。”
苏天朗于是解释制作工艺：“麸曲是以麸皮为主要原料，以谷糠、酒糟及豆饼为配料，经调水、蒸煮、冷却后，……”苏天朗终于把事情交代完，好累！
大宋居然没有红薯、土豆还有高粱？
只能用粮食去调动人民采集稗草籽和狗尾巴草籽，这叫什么来着？
这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用利益去驱使的意思，只要有利可图，狗屎也能变金子。
吃喝玩乐洗，先去泡个热水澡。
烟火人间，各有遗憾，今天比昨天好，这就是希望。
嗯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