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车祸里的那一场火,看见她对着他的黑白遗照痛苦流泪。 她看见那天万家灯火,他众星捧月的坐在人群里,慵懒地打出一张麻将牌。 以及他看见她时,装作不认识的淡漠。 楚迟栖想起许知南那双深邃的眼眸。 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她就觉得他的眼睛里藏满了情绪。 那时她还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要让他那样藏匿。 现在她知道了—— 那是许知南对她无尽的思念、愧疚、还有…… 楚迟栖不敢去想那个字。 从她失去记忆之后,她的感情就变得很淡薄。 她
汀当然很高兴,但是对于楚迟栖来说,什么节日都是没有意义的。
她打开卧室床头昏黄的灯光,整个人蜷缩着栖冷的床上。
纽约的冬天比北京冷多了,她一直不能适应这里的天气,总想着呆久了就会好一点,但已经过去两年,还是觉得冷。
她不由得抱紧了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
但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到有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拥住了她。
同时她的耳边响起熟悉的一道低沉男声:“你是栖块做的吗?家里这么暖的暖气都捂不热你的手脚。”
楚迟栖听到自己的声音回答:“我是南方人,北方对我来说太冷了。”
男人低笑起来:“可是北京的冬天家里有地暖。”
“这对我来说又太热太干了。”楚迟栖看着自己拿起男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摸,我的皮肤是不是都干燥了?”
这下,楚迟栖终于看清男人的脸——
他正在用一种很岑很深情的目光看着她,然后他动作轻缓的将她涌进怀中,在她嘴角印下一个轻吻。
楚迟栖狠狠打了个颤栗,一下从温暖的幻境脱身出来。
她猛地从床上做起来,用力地眨了好几下眼睛,确定自己还是在纽约的公寓里,却还是没能松一口气。
与上次在北京街道一闪而过的画面不一样。
刚才的画面太真实了。
她甚至以为自己身临其境,以为许知南真的在她的床上。
那是……被她忘记的记忆吗?
心脏砰砰跳起来,楚迟栖下意识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
却无意间碰倒了水杯旁边的相框。
相框砸在地上,玻璃没有碎,但是后面固定木板的螺丝却松了。
一个特别小的卡片掉在地上。
楚迟栖看过去,一瞬间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手机卡,她曾经在北京使用的手机卡。
像是一种预兆,楚迟栖屏住呼吸将它捡起来。
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只是看她想不想知道。
楚迟栖犹豫了很久,她知道自己一旦面对了这里面的东西,那么她的生活或许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她想要维持现在的生活,她就应该把这张手机卡丢进垃圾桶。
可几分钟过去后,楚迟栖还是打开了手机的卡槽,然后抽出纽约的电话卡,将这张尘封了两年的手机卡插了进去。
她等了一会儿,却什么都没等到。
等看到空空如也的信号格时,她才意识到手机早就欠费了。
她给手机充了话费。
在重新开机的那一刻,她的手机突然猛烈的震动起来——
无数条短信在屏幕上一条条的蹦出来。
楚迟栖来不及看清上面的时间,只看清楚了一个名字。
许知南。
震动足足持续了二十分钟,最后一条消息展露在屏幕上。
许知南:“我爱你。”
那三个字让楚迟栖的心脏猛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险些就要把手机给丢出去。
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再往下看了,可是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打开了短信。
未读短信一共两百五十三条。
最早的一条是在楚迟栖抵达纽约的第三个月,那时候她已经换了手机卡,所以她没有收到这条短信。
第一条:“迟栖,对不起。这句抱歉我本该在重逢的时候就对你说,但那时的我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我没有想过,会再也没有机会对你说。”
“迟栖,我又梦见你了。梦里的你浑身湿透了,冷透了,我喊你的名字,可是你连回头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迟栖,我好想你。”
“我后悔了,我后悔六年前的离开,后悔一年前放你离开北京,我原本以为你会忘记我,去过新的生活,更好的生活,但你没有。我知道我给你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可离开你的五年我同样痛苦着,我没有一天不想回到你身边。”
“可我不能。家里用你的前途来威胁我回到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上,我时常会想,如果当年我没有一意孤行的离开家,没有遇到你,是否你就不会遭受这些痛苦。”
“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已经无法挽回。”
“迟栖,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刻。”
“迟栖,我爱你。”
“啪”的一声,手机从楚迟栖的指缝里掉落在地上。
她一个字都不敢看下去了。
那些文字给她带来的震撼感受,就像是身处在深海中,被一道又一道汹涌猛烈的浪花给拍进更深的海里。
她的脑海里出现很多破碎的画面。
她看见与许知南的第一次相遇。
看见他对她的表白,他们的第一次牵手、拥抱、接吻。
她看见他们在北京出租屋的生活片段。
看见车祸里的那一场火,看见她对着他的黑白遗照痛苦流泪。
她看见那天万家灯火,他众星捧月的坐在人群里,慵懒地打出一张麻将牌。
以及他看见她时,装作不认识的淡漠。
楚迟栖想起许知南那双深邃的眼眸。
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她就觉得他的眼睛里藏满了情绪。
那时她还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要让他那样藏匿。
现在她知道了——
那是许知南对她无尽的思念、愧疚、还有……
楚迟栖不敢去想那个字。
从她失去记忆之后,她的感情就变得很淡薄。
她在纽约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只有律所的同事,她没有爱人,连远在几千公里的父母对她来说也像是陌生人一样。
可现在,一份汹涌的爱强势地填满了她的空白。
她能接受吗?
楚迟栖没有答案。
阻挡在他们之间的不仅是阶级的差距,还有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门铃在这时响起。
楚迟栖坐在原地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站起身过去开门。
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她就被拥进一个风尘仆仆的怀抱。
而后她听见耳边许知南低沉沙哑的声音。
“迟栖,我无处可去了。”
十八个小时前,医院。
岑知雪离开没过十分钟,许知南的手机收到她发来的消息。
楚迟栖被拍到了。
许知南面色不改,放下手机后,他看向肖鄢:“让人盯着点老院,有动静立刻告诉我。楚迟栖那边也看着,如果有人想伤害她……保护她。”
肖鄢感觉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他点头:“是,孟总。”
说完他就转身往病房外走。
却不想一打开门,穿着优雅的孟母竟然站在门口。
肖鄢立刻侧过身:“夫人。”
孟母越过他走进病房,淡淡吩咐:“你先出去,我和知南有话要说。”
肖鄢看了眼许知南,垂眸:“是。”
关上病房门,许知南看向孟母,叫了声:“妈。”
孟母走到他病床边坐下,目光落在他打着石膏的右腿上:“你以为这点小伎俩,能瞒过我还是你父亲?”
许知南伸手三两下将腿上假的石膏拆下来。
没动太久,他一整条右腿都有些发麻,他试着动了动,语气没有起伏:“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孟家的眼皮底下,我也没觉得能瞒过谁。”
孟母的眼神变得稍微凌厉:“你开始有违逆的心思了。”
许知南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个姑娘没死,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