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何曾对他这般冷漠过。
李祐一怔,脸上再也维持不了平静,一股莫名不安飞快席卷了他的心口。
他几乎是下意识下了马车,皱着眉头大步朝她马车走去。
然而,没等他走到近前,便听那道素日轻软的嗓音徐徐道,“吴伯伯,我们快些走罢,徐公子还在家,他的伤我不放心。”
吴青柏好奇道,“那位徐公子,便是小主子的夫君?”
小姑娘声音里多了一抹羞涩,乖道,“是的。”
那辆破烂的马车从他身前驶过,坐在车辕上的车夫冷眼朝他看来,又轻嗤一声收回了视线。
这过程中,坐在马车里的小姑娘,却没有再分给他半个眼神,清冷的侧脸疏离又淡薄,转头却与吴青柏说说笑笑。
李祐微微变色,心脏一阵莫名酸疼,怎么会这样?
难道她根本没有使性子,她与承恩侯府断绝,与卫国公府决断,都是认真的?
不然她那么在乎父母的人,为何会狠心将谢迎夫妻的牌位当真从承恩侯府的祠堂里取出来?
她当真是铁了心的要与他分开?
不过一个外室而已,她却当了真!
刹那间,男人瞳孔狠狠一缩,各种情绪如同藤蔓一般在心底攀爬,密密麻麻交织成网,将他笼罩得喘不过气来。
“爷……”朱方悄然走上前来,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谢迎夫妻牌位一事不小……
傅姑娘既然做出这种决定,便说明,她与承恩侯府真的断绝了。
那她与国公府……他不敢想。
李祐脸色阴沉,大袖之中攥紧拳头,良久,唇边缓缓扯出一抹苦笑,“我不信她就这么弃了我。”
朱方忙笑道,“是啊,傅姑娘从小便爱慕世子,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她只不过是被江姑娘的事伤了心,故意冷落您,等您去哄她呢。”
李祐心口飞快跳动着,仿佛有无数根针尖刺在心上,绞痛难耐。
可他一时半会儿又不愿相信傅嘉鱼对他的抛弃。
她在国公府十一年,被母亲严厉管教,几乎没有出过府,又鲜少与外人打交道,见过最多的人就是他。
她绝不会与旁的男人好,如今这般不过是故意做出来给他看而已,她想让他吃醋,便说明她心底依旧在意他。
想到这儿,李祐稍微恢复了些神志,凤眸沉了沉,“先回府。”
朱方欲言又止,“爷,玉人今晨来传信说,江姑娘今日又咳了血,可能是那日受了风寒,旧疾又犯了……”
江氏体弱,动不动便生病,今岁春寒料峭,不知她的病要几时才能好。
李祐烦乱的拢了拢眉心,抬脚上了马车,“先去春风巷。”
……
傅嘉鱼的马车很快便出了承恩侯府所在的长街。
吴青柏见她嘴角微绽的笑意收敛了起来,整个人如同霜打了的花苞,蔫哒哒的垂下了长睫。
他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却也知道,小主子这般失落,定是因为卫国公府那位负心薄情的世子爷!
他有意要骂上那渣男几句,又想安慰些许。
可看着小姑娘难受伤心的模样,那些话堵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不管怎么说,小主子已经与卫国公府退了婚,日后,他就能放开手脚收拾卫国公府那个负心汉了!
车厢里,气压低沉,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失落。
傅嘉鱼用力抱紧怀中父母的牌位,喉间酸涩上涌,又被她用力压下,“吴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