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冬夜里村民都睡得早,好熬过这冰寒苦冬。
谁知半夜村口张家柴房的狼狗大黄狂吠不休,张家汉子在暖和的被窝里惊醒,忧心是家里遭了狼,提心吊胆地拿着棍子出来勘探。
院子内空无一人,狂风呼啸,一轮明月高悬,张家汉子将大黄从柴房放出,才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
只见村口石柱旁,伫立着一匹黑色膘肥高马,马鞍上坐着一个清俊少年。
只见那少年身着黑衣,凝望着山门方向,身形瘦削,背挂一把长剑,一看便是武林中人。
张家汉子虽家住村口,却也身在明教,知晓教中近日之事,心知不妙,想缩回探出的身子,可哪里来的急,只见大黄飞身一跃,己窜出街门,向着少年狂吠。
张家汉子恨不得立刻将自己埋入土中,这寒冬腊月,夜半如百鬼夜行,群魔呼啸,也不及这黑马少年冷目一扫吓人。
那少年目光冰冷地扫向张家汉子,摸起身后长剑,侧身扫去,剑风卷起大黄,霎时卷得这条忠心耿耿的老黄狗翻了个跟头,夹着尾巴呜咽逃窜。
张家汉子心道,只待他一剑刺来,便我命休矣。
想他张翰祖祖辈辈生活在这贫瘠的贺兰山东麓,放牧农耕,吃喝全靠上天,时不时面临鞑袒掳掠,靠着明教荒年接济,抵御鞑袒,日子才刚好过几年,便遇上这这等敌人。
张翰闭了闭眼,按下心中惶恐,森然开口,“不知来者何人?”
那少年从马背上拽下一个软塌塌的人,往张翰面前一甩,那人似无骨,砰然落地,。
张翰心头一震,凝神屏息看向地上瘫倒之人,却听那少年桀桀怪笑道,“你魔教送出的探子,我给你们带回来了,何必用他来打探消息?
我亲自告知你等,你们分舵己灭,教主己死。”
若是其他江湖客欺到教门前,声称教主己死,张翰必会仰天大笑三声,什么疯子敢上门痴人说梦。
可教中如今谁人不知房总舵主被一个无名少年击败,他圆目瞪大,心如鼓击,多次张口,却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耳边再次响起那少年冰冷的声音。
“将这废人带回去。
若是有人想来寻仇,来这石柱寻我。”
说罢,他侧身下马,靠着石柱坐倒。
张翰见他坐在石柱下不再动弹,提心吊胆地再瞥他一眼,颤颤巍巍地摸向地上那人。
他只觉触手如刺骨寒冰,若不是这人口中冒着热气,任谁都会觉得死尸一具。
等看清五官,张翰浑身冰寒,这半死不活的人正是徐长老前几日派出打探消息的季传鸽。
想他明教不争不抢,教众安稳度日,与人为善,如今占据贺兰山一隅,抵抗外敌鞑袒入侵,招抚村民,张翰只觉一股悲愤之气冲向天灵盖,他们这些人不过蝼蚁,满心盼着的不过是多收点粮,牛羊多生崽,为何有人要这样对待他们?
他心中悲愤,一时竟克服了心中恐惧,径首走向那少年,“我明教和你有何冤仇,为何这般为难我们?”
那少年轻蔑地看他一眼,“魔教邪徒,人人得以诛之!
我看你模样,不过一普通教众,本来不想为难你,可看你这样子,好像心中不服?”
张翰正气凛然地看着他,“自是如此。
你江湖中人称我们为魔教,可我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那少年仰头冷笑,眼中寒光立显,讥讽道。
“你们前任教主莫向伟杀其妻子囚其子,泯灭人性,可惜他死得早,我来不及替天行道,你魔教中人掩盖事实,对此不闻不问,还奉此灭绝人性的恶魔为尊,罔顾人伦,我难道杀不得?”
寒夜中,少年的话好似刺骨寒冰,压抑着刻骨的仇恨。
“邪魔歪道,本是天理难容,我容你们苟活了多年,今日才来,己是仁慈。”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此荒唐之事,他闻所未闻。
他入教时莫老教主己驾鹤西去,只认莫寡教主,也不曾听闻上代恩仇。
可他看见眼前的少年咬牙切齿,满目仇恨,心下泛起几丝疑惑,他张口欲言,想要辩解几句。
谁知那少年身影忽动,飘忽如鬼魅,下一刻,噗啦一声,张翰只觉胸腔剧痛,低头看去,只见那冰冷长剑颤抖着扎在心口。
那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张翰倒下,那汉子粗壮的身体砸在冰冷的土地上,大黄躲在暗处,吓得呜咽一声,探头看到了毫无气息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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