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六,风菲菲正式入宫。这天一早,风弋清便将一切准备妥当,来到左丞相府等待与风菲菲一同进宫 。
“怎么样了?”风弋清走后,楚离和楚岸还在府中,也在准备进宫。
“三国使者的确快马回到了边境,各军如今亦是蠢蠢欲动,好似之前早已部署好的,想来一定有接应之人,我已经暗地加强了搜查,但还是没查到,进出城记录都没有显示有外来人,应该没有进入楚都。”楚岸在一旁汇报着,他自然之道楚离问的是什么。
“如今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边防各军一定要做好随时应对敌国入侵的准备,三国阴险,我们要做好有备无患。”楚离说道,他虽然怀疑那日救风弋清之人或许就是三国中接应之人,但此人看来武功谋略极高,不会轻易就让人抓住把柄,如今最重要的是眼前之事。
“王兄放心,这些我已经早就做好了准备,边境各军已是严阵以待。只是北方与白祗国相近的北幽关守城尉郭品以没有调令不肯列兵,不过我已经命人将他秘密扣押了,只等事后发落。”楚岸回道,他向来都好似楚离的心腹一般,楚离所能想到的他都会一一做好,鲜少出现纰漏。心思细腻,行事稳重,这也是楚离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我曾和郭品将军打过交道,是个好汉,个性耿直,只听军令,等事后拿到虎符他自然会听令列兵。”楚离倒也不十分担心此事,在他看来能想到的都是不值得担心的,反倒是那些容易被忽略的才是真正值得担心的地方。
“还有一事,听说皇后因前日感了风寒,所以今日不参加喜宴了。”楚岸说道,他觉得有些奇怪,虽说风菲菲进宫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皇后作为后宫之主是要接受风菲菲的参拜的,这是礼制,若是不参加怕是会落个善妒的名头,这不是秦芙的作风。再说之前都还好好的,如今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这才是担心的地方。
“派人盯住安宁宫,随时应变。”楚离安排道,不得不说楚离在培养人才上还是很有策略,虽说往日个个都对他言听计从,但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放心将所有的事都交给众人去做,而他自己只做个闲散王爷。
“好了,收拾一下我们也进宫吧,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楚离拍了拍楚岸的肩膀,示意他轻松些,两人相视一笑,那一笑便如天地乾坤般广阔,今日之后大楚又是另一番光景。
“参见王妃娘娘。”风弋清此时也已经到了左丞相府门,众人在前迎接,府门外也聚集了比往日更多的百姓,都在等着看左丞相府的二小姐的出嫁之礼,现在倒先领略了风弋清的万千仪态。今日的风弋清为了应景,着了一身海棠红仿宫装,比之正红宫装要轻便柔和许多,妆容合宜,艳而不妖,气质不凡。众人已经看痴,倒是忘了风弋清是往日常议论的“妖女”。
“起来吧。”风弋清也叫众人起了身,随之便带着自己的丫鬟进了府中,风昊天和谢氏也已经在正堂等候。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风弋清向风昊天问道。其实府中并没有什么好准备的,风菲菲不过是进宫当贵人,按常理一座轿子送进宫便罢了。只是风菲菲是正当道的左丞相风昊天的二女,又是离王妃的妹妹,身份自然较他人尊贵许多,何况皇上又亲自下旨钦点风弋清为风菲菲准备嫁礼,所以也比较隆重了。不过风昊天等人是不入宫的,进宫之后的礼也相当简单,风菲菲只需向皇上皇后行礼,然后到福寿宫给太后请按,之后便是皇上并几个内臣的小宴。其实宴也是没有的,只是近来大楚值多事之秋,楚胤也是希望借此一扫宫中颓气。
“菲菲差不多也该到了。”风昊天说着还向门外望了望,语气也略显沧桑,难看出他的喜色。一入宫门深似海,当年若不是见楚离天性洒脱,用情又专,他也不愿意让风弋清嫁入皇家。如今风菲菲入宫为贵人,他当然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性,所以更多的是担心。风昊天在官场上向来自负,他最不屑的便是通过联姻来增加自己的官场筹码,这正是楚胤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风贵人到。”门外的姑姑正领着风菲菲和一种丫鬟进来,此时也已经改了口,风弋清也退到了一旁。
“菲菲拜别父亲大人、母亲大人。”风菲菲进了堂中便向风昊天和谢宜敏行了跪拜大礼,只当没有看见风弋清,风弋清也不在意。
“起来吧,这些日子都是你姐姐全心为你准备,你要好好谢谢她才是。”风昊天看着着了宫装的风菲菲,眼里也有些含泪说道。风菲菲是贵人,自然是不能穿正红宫装的,天底下只有皇后才能着正红宫装,而即便是尊贵如风弋清虽也是正红宫装,但都是加以其他庄重之色雕饰,不能满红,当然不是宫装就另当别论了。所以今日的风菲菲着了桃红色宫装,倒也的确似粉面桃花一般,十分可人,只是难掩跋扈之气。
风菲菲听风昊天如此说,却并未有什么动作,在她看来一切都是皇上的恩典,如何要谢风弋清,她反倒忿恨风弋清那日在万安寺竟然毫发未伤。
“是啊,这段日子真是辛苦清儿了,今天过后便能好好休息了。”谢宜敏假意出来说道,她了解自己的女儿,此时是断不会向风弋清屈礼的,但又不能在风昊天面前失了分寸。
“无事,清儿初次掌事,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二娘要指正才是。”风弋清并不介意她母女二人的一唱一和,反倒十分大气的说道。风昊天自然也看在眼里,只得暗暗摇头,自己的两个女儿差距也太大了些。
“好了,我们该启程了。”风弋清提醒道。
“娘,菲菲以后就不能在您面前尽孝了。”风菲菲一听该走了,她虽欣喜自己能进宫,但是对着丞相府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特别是处处护着她的娘亲。
“菲菲,一定要记住娘的交待,好好侍奉皇上。”谢氏见自己的女儿流泪,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好了,今天是喜事,成什么样子了。菲菲,到了宫中凡事谨慎些,一定要忍让。”风昊天知道宫中残酷,但也只得叮嘱道。而谢宜敏只知让风菲菲得到皇上的宠爱,如此才有出头之日。
“爹,娘,今后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风菲菲也已经哭作泪人儿,任由一旁的姑姑和丫鬟搀着转身往外走。
“臣风昊天携内子并相府众人恭送贵人。”出了正堂,风昊天便携谢氏和两位姨娘并诸多儿女齐齐跪下为风菲菲送行,府中下人也都一一跪送风菲菲,只是心思各异,众人大多在心里庆幸这个跋扈的相府千金终于要离府了,日后不知要清静多少,自然也有平日依着风菲菲作威作福的下人此刻惶恐。
“风弋清,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将你夺走的一切都抢回来。”风菲菲向身旁的风弋清低声说道,甚至充满仇恨,风弋清不知她与风菲菲之间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风弋清笑而不语,直到将风菲菲送入轿子,才向风昊天告了辞,坐进自己的轿子,领了风菲菲往皇宫方向去了,此刻她的内心反倒异常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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